[行萬里路] 荷比行 Hollande et Belgique
六天五夜是來歐洲之後最長的一次出行,這麼長的時間裡面除了有與Martijn擦出的火花,也有和千珀在烏茲列特不同留學生生活的體驗,更有最後一段自我反思的成長。
與 Martijn 的火花
星期六從巴黎北站(Gare du Nord)我坐上西北列車(Thalys)直奔鹿特丹(Rotterdam),前一天與Martijn通過電話,我與他相約在台夫特(Delft)的車站,下了車我急忙尋找他的身影,將近兩百公分的身高不容易讓人錯過。
離開車站趁著他在尋找腳踏車的空檔裡面我仔細地端倪了他一會兒,其實除了變得更加成熟之外沒有太多的變化,一個蘋果派一杯熱可可,我們渡過了一個下午,上一次見面是在有始有終的日本餐廳,這一次場景已經移到了荷蘭,一個充滿運河腳踏車的國度,跟台大一樣有著很多的腳踏車,可是感覺卻是孑然不同。
出發前我稍稍研究了一下荷蘭的歷史,從前的歷史課本這一段是被忽略的,荷蘭的獨立戰爭是被輕描淡寫,但是這一段歷史卻深刻地描繪了荷蘭人的性格,這也是我這一趟旅程一直在觀察的主軸之一。
晚餐時候我們討論到了我到歐洲來的體會,自然而然地聊到了認同問題,這一個困擾我們這一代的歷史包袱,對一個曾經來過台灣的歐洲人Martijn怎麼看待這件事情呢?在荷蘭的歷史裡,荷蘭曾經歸屬西班牙,委託英國管理,對荷蘭人來說國家其實並不是那麼重要的一個意念,重點在生活,他們不求名但是求的是實,所以當西班牙菲利普二世向荷蘭課以重稅的時候,荷蘭七省在烏茲列特的同盟成立,經過八十年的獨立戰爭荷蘭獨立。
對他們來說,台灣實際上已經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只是實至而名不歸,何必感覺自己很委屈?再一次反觀荷蘭在二戰時候被希特勒閃電戰攻擊下投降的速度也就不難理解他們民族的性格,他們認為對的事情終就會獲得平反,永遠會有第三方的公平勢力出來主持公道,這就是荷蘭為什麼是中立國,這裡面有著很深的民族性,這一點我個人認為是消極的做法,我反問是不是有永遠的第三方呢?你能夠保證嗎?
第二天的海牙(Den Haag)行程我們造訪了國際仲裁法庭,雖然有公正的第三方,但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與遵守這公正的第三方,台灣之前跆拳道的事件就是最好的例子,就算申訴國際法庭,看起來也是機會渺茫。
其實這樣的態度並沒有絕對的對錯,因為這樣的態度,所以荷蘭更開放了,很多荷蘭的品牌例如殼牌(Shell)、菲利浦(Philips)、安泰人壽(ING),雖然源自荷蘭,但是他的股東已經國際化到非常多元了,對他們來說公司本來就是應該開放的,但是卻不能夠容忍不自己創新直接速成的速食主義,他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中國的資金不自己創立新公司卻不斷想要入主西方的經營階層,或許是中國表現出來的樣子吧!可是在台灣我並不覺得歐美就一定比較好,我們也想要創造自己的品牌。
不過我卻承認所謂的速食主義,歐洲的步調給人穩定成長的感覺,相反的近幾年那種強勢成長的壓力卻充斥在東方的世界,競爭更激烈了,讓人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更有很多病態的現象跑出來,為了要成長快速,人們選擇捷徑於是乎不能容許錯誤的心情之下變得更加害怕失敗,我深深體會到這個感覺,因為我們沒有了失敗的權利,好像成功是速成的,每一步都戰戰兢兢深怕一步走錯就萬劫不復,人們選擇了好走的路,穩定的路,這也沒有錯,在一個高度變動的社會裡面,或許過多的嘗試是危險的,但是如果沒有嘗試怎麼能夠認清自己?還是那句在自己的能力許可下追求最完美的自己吧!我還是很相信累積是很重要的過程。
但是在談話中我還是暴露出了心中那一個懼怕,Martijn說你們還是缺乏自信,我們常常在一句陳述自己的觀點裡面附加上一句「我不一定是對的,你可以質疑我」的句子,這一個現象雖然不一定就能夠完全體現,但是也某種程度點到這個現象,這讓我想到老師跟我說的「自信是在一次一次的失敗中建立的」,這一個學期做學問下來,那種實事求是的精神深深地吸引著我,做學問一做就是二三十年,那個累積或許才是不再害怕的解決辦法之一,我想很多工作也都是一樣的。
Martijn畢竟是在台灣工作的人,這讓我的想法更加得到依據,雖然沒有親身在和碩工作過,不過他的確讓我反思了一番。
到了歐洲之後一直在觀察歐盟的實踐,這是一個很偉大的概念,一直拿來與台灣與大陸比較,真的不用一直侷限在自己的觀點裡面,有時候看看別人多溝通,其實沒有甚麼絕對的,台灣如果想要登上國際舞台那就要有胸襟,就不能夠再小鼻子小眼睛。
千珀在烏茲列特
第一個對烏茲列特的印象是七省同盟的簽約地,不像台夫特跟阿姆斯特丹這裡相對內陸,晚間搭上Delft到Utrecht的火車,還停留在剛剛與Martijn的談話,卻已經漸漸進入了下一段旅程很期待,烏茲列特是一個大學城,在千珀的帶領下遊歷晚間充滿文藝氣息的校區,跟氣派的烏茲列特大學主校區有著孑然不同的感覺,雖然好冷好冷,每一棟大樓都好壯麗,簡直把法國的大學都給比下去了,跟在Google Maps上看到的一樣,廣大的校園與眾多的學生,騎腳踏車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夠抵達,很久沒看到那麼多腳踏車了。在Paris-Sud只有山與丘陵。
雖然學校大硬體設施非常豐富,卻也容易因此將人與人的距離拉遠,我喜歡現在Supelec的小班制與小學校那個和老師之間的互動與交流,當然大學校也有大學校的好處,跟一個200多人修的課比起來,我真的比較喜歡只有少於30人。
千珀宿舍有來自不同地方的樓友,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日本人跟韓國人,在法國真的比較常遇見大陸人,日本跟韓國就真的比較少了多的只是觀光客,只遇見過一個日本籍的老師,我相信他們都是生性善良的,只是可惜語言上多了一層隔閡,多認識一些韓國與日本人是好事,因為他們真的影響我們好多,雖然我個人是親歐人士,可是不能否認的他們的確離我們更近了一些!很有趣的問題「東亞之間」他們絕對是我們不可忽視要合作或是競爭的夥伴。
返途的省思
總計這一趟在荷蘭看了藍陶博物館、國立博物館、梵谷美術館、安妮之家、阿姆斯特丹市立美術館,重新塑造了我對阿姆斯特丹的印象,不再只有運河、遊船、鬱金香。搭上前往布魯塞爾的客運,車上四個小時,我重複地思考著這一段旅程帶給我的省思,在忙忙碌碌地公路網上,我看到Yang Ming海運,長榮海運Eva Air的貨櫃,奔馳在高速公路之上,荷蘭對大部分的台灣人來說好像只是明清時期占領台灣的紅毛人,那段引發郭懷一事件、驅逐西班牙的歷史,東印度公司(VOC)在過去只是一個貿易公司,但是在歷史博物館看到當年招募水手工作人員的辦事處的時候,有一種歷史串起來的感覺,換了一個角度,了解了當年的他們,他們不再是不明不白地到來。當初到荷蘭還有另一個目的,希望尋到與台灣的連結,希望尋到根,在市立博物館看到一張荷蘭人世界的根據地的時候,台灣上藍藍的標誌,我們對他們也不過只是一個點,一個受命於巴達維亞命令的根據地,歷史上我們曾經短暫地相處與後的命運卻是大大不同,歷史沒有絕對的所以,這一份關係會永遠被述說的一段經過,永遠地掛在那裡。
這時候我想起了與Martijn討論到的台灣問題,相信持續的溝通我們會發現更好的解答,看到別國的例子的時候我們會發現很多我們本來以為的不可能,在荷蘭獨立戰爭的時候,荷蘭的證券交易所是可以允許投資西班牙船隊的,並不受到各種外力的干擾,其實為什麼提到那麼多台灣問題,因為這正是我們這一輩將要面對的問題,也是一個需要台灣人智慧的問題,其實之前有時候會覺得為什麼留下了這麼錯綜複雜的問題給我們,但是現在卻會覺得這是一個甜蜜的負擔,有智慧的我們絕對可以走出一條我們自己的道路。
最後一站布魯塞爾
經過四天的旅行,在荷蘭的國度裡面時常聽到像是德語的荷蘭語言,雖然在荷蘭英語基本上是行得通的,但是充斥著荷語的環境卻帶給了我很多的疏離感,往南回到法語區變成了我的渴求,跟完全聽不懂的感覺比起來,我更能喜歡那個瞭解的快樂,經過海牙、安特衛普照計畫最後一站來到了布魯塞爾(Bruxelles, Brussel),比利時不像法國講英語也是可以通的,但是當身邊開始有了法語的感覺真的是不一樣的。
一樣的廣場與尿尿小童,跟以前的印象沒有太多的差距,一樣很多的巧克力與雷絲藝術。到了一家餐廳點了一份Moule avec une Soupe du poissons comme une entrée. 只是因為這家店的朋友用了一個奇怪的方式招攬客人,他叫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可能是因為淡季的緣故,所以客人只有加我兩個人,這裡變成了很多講法語的比利時人的集散地,他們談論著利比亞跟北非的一些政局,深深地吸引我,我好奇地問服務生他在這裡住多久了,他說他從出生到現在都住在這裡是個道地的比利時人,那群閒聊的人其中有一個是老闆,他問我如果我對這個電有興趣的話他可以賣給我哈,其實想要真正地了解當地人的生活,最好的方式還是與當地人聊一聊,這樣最值得也很有趣。
最後的旅程是BD歷史的邂逅,Tintin 這一個漫畫真的是我的回憶,放一個歌的連結在這裡,1933年開始的漫畫,是很歐洲漫畫的宗主,沒有想到我可以在小時候跟他邂逅,1936年的Lotus Bleu是我最喜歡的丁丁歷險記的一集,以前看總覺得有很多中日情節在裡面,看到這個創作年代之後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好滿足好滿足。